合肥师范学院教育学院的陈副教授火了，去庐江中学做励志演讲。为了鼓励学生们努力学习，他说，同学们如果考了安徽的好大学，可以任意挑选安徽的男人和女人，考了北京的好大学，可以挑选全中国的男人和女人，考了美国的好大学，可以挑选全世界的男人和女人。比如像他儿子，留学美国，找了个美国女朋友。陈副教授鼓励成绩好的同学们找外国人，杂交出精英来。

这话惹怒了学生，被某位学生抢了话筒。学生斥责教授眼里只有钱，呼吁大家要为“中华崛起而读书”。

有关部门已经开始查这位陈副教授的各种讲座、各种奖励等问题。

我无意批判这位陈副教授本人，信息不全，有可能把他的言论夸大了。另外，网上和生活中，有的是比这位陈副教授地位更高、名声更大、言论更奇葩的教授，大力批判陈副教授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对陈副教授并不公平。

不过，对于陈副教授的言论还是值得咀嚼的。

在2年前，有位衡水中学的张同学，在一个励志演讲中说，他自己一开始如何普通，到了衡水中学被其他优秀学生碾压，内心苦闷，在路口看到潮水般的普通人，每个人都只赚2~3千元的工资，他将会成为这样的普通人。某天，他被点燃了，开始发奋，作为农村的一只土猪，他要去大城市拱白菜。因此，衡中5点半的操场上，热血沸腾，他们承载着一个家族几个世代的期望，希望改命……拱城里的大白菜。

这个视频当年的火爆程度跟现在这个差不多，全网、朋友圈热烈讨论了好久，两派争论激烈。赞成的人不少，反对的人更多。

当时我写了一篇文章《衡中张锡锋的视频火了，新一代的于连？年轻人的能力、野心和奋斗该如何兼顾？》。我认为，张同学的宣言是彻头彻尾的自私自利的宣言，如果人人都是这样的奋斗，人类不会持续很久。当时我还说，张同学只是一位高中生，对世界理解比较肤浅，世界观还会有变化，但学校对此的肯定让我不理解。

现在，陈副教授解答了我的疑惑，补上了这块拼图。就是有大量类似于陈副教授的老师，才有了跟张同学一样的学生。

最有意思的是，我在那篇文章中说，前人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而21世纪的青年人却是为了进城拱白菜而读书。但这次的结果有所不同，抢话筒的学生喊出了“为中华之崛起而读书”。这两个相似视频中的一个不同点，也是一个亮点，让人觉得总算不是完全的绝望。

教育确实有功利性的一面。古人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陈副教授和张同学只是更粗俗地阐述了一下。作为个人有这个想法，无可厚非。个人的欲望是推动个人和社会进步的原动力之一。

但如果这位教授在各个中学宣扬此类思想，据说，他已经做了1800余次讲座，即便吹牛，打对折也有900余次了，影响不小。张同学的言论被学校宣扬，被媒体宣传，影响也不小。这就有问题了。

事实上，还有很多教授和名人、影视节目里说过类似的话，可以说功利教育已经泛滥了。这不是陈副教授一个人的问题。

中学里，高考升学率，清北率、一本率是首要指标；对学生，考分、排名是首要指标。为了激励学生好好学习，除了高压，严格管理之外，就拿赚大钱、找美女、出国来诱惑大家。这两位才会讲得这么流畅，因为在中学里，天天都是这些东西。

多年前，钱理群教授曾经批评现在的年轻人是一群精致利己主义者。现在我觉得这个锅不应该是年轻人来背，应该是学校、教师、教授，整个成人世界来背。是成人，把功利的思想灌输给年轻人，用功利的评价体系来评价年轻人，把年轻人变成了精致利己主义者。

如同毒教材一样，功利教育也在危害着我们的年轻人。

任正非曾经讲过：一个国家的强盛，是在小学教师的讲台上完成的。最廉价的国防是教育。当我们的中小学、大学老师给学生灌输这样的思想，我们国家的未来会如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