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增强手臂肌肉,我改变了自己的一段基因
发布时间:2019-11-14 23:06来源: 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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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osiah Zayner 致力于在普通人中间推广基因编辑技术,他曾因直播给自己注射基因而声名大噪,他还在网上售卖一套普通人可在家中操作的基因编辑套件,而一切在他被加州医学委员会调查时戛然而止。
文/Juni 美编/Zi
来源:硅兔赛跑(ID:sv_race)
花1000元不到,在网上购买一份DIY细菌基因编辑技术套装,在家开始最基础的基因编辑工程,这样的事情你敢相信吗?
登陆The ODIN网站,你会发现一系列基因编辑技术产品。
而这并不是一出恶作剧。
背后的推手也并非是唯利是图的商人,而是一名深谙基因技术的科学家——Josiah Zayner。
2017年,在一场脸书直播活动中,他将用CRISPR技术剔除了肌肉生成抑制素(Myostatin, 简称MSTN)的基因注射进自己的胳膊,希望以借此来增强自己的肌肉。
疯狂而邪恶。
但这并非是肾上腺素一时冲动的结果(但必须承认,Zayner在做那场线上直播时喝了一些威士忌),Zayner为了证明基因改造可以使人类拥有超强力量,他往手臂里注射的基因并非直接简单粗暴的改造基因链,而是通过生物酶对DNA进行定向改造,以此达到剔除抑制左臂肌肉生长的蛋白质的目的,这样就能使左臂肌肉无限生长——就像吃过菠菜的大力水手一样。
Josiah Zayner是基因编辑技术的坚定信仰者,他相信人类未来必然会以基因编辑工程为主,届时人人都有机会创造独特而有用的生物,而他要创造人人皆可使用的基因编辑工具。
The ODIN,一家出售基因编辑套装以让普通民众可以编辑细菌DNA的公司诞生了。
Zayner有着芝加哥大学植物学学士和生物学博士,以及阿巴拉契亚州立大学细胞与分子生物学硕士学历,也曾经在美国国家航空和宇宙航行局阿姆斯研究中心担任研究员,参与火星栖息地的设计工作。
但他并非贪图安稳之人,2016年1月,他离开了很多人艳羡的工作,走上了创业之路。就像很多硅谷奇谈一样,他在自己的车库里开办了他的公司—— The ODIN。
像做化学实验一样,在家编辑基因 基因编辑技术的信徒相信,通过基因编辑,人类能够克服“遗传病”这一诅咒。
陌生如亨廷顿舞蹈症、阿尔茨海默病、血友病,熟悉如抑郁症、高血压、糖尿病,这些由遗传物质发生改变而引起的或者是由致病基因所控制的疾病被称为遗传病。
遗传病像一个诅咒,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消逝而散去,而是会沿着血脉传递下去,永不消逝。
通过基因编辑技术,人们可以对带有人体缺陷基因进行修剪、切断、替换或添加。通过采用这些基因编辑技术,治愈遗传病并非天方夜谭。
但事实真如我们想象得那般美好吗?
1981年6月18日,保罗·吉尔辛格(Paul Gelsinger)一家迎来了一位新成员——他们的儿子杰西·吉尔辛格(Jesse Gelsinger)。
杰西就像很多平凡的美国男孩一样成长,但不同的是,他生来带有一种名为鸟氨酸氨甲酰基转移酶缺乏症(Ornithine Transcarbamylase Deficiency Syndrome,OTCD)的疾病。
这种疾病让患者体内的氨升至致命水平,因此,他每天必须坚持低蛋白质饮食外加吞服近50颗药片。
在1999年9月,杰西参加了一项以帮助未来患有OTCD的婴儿找到治愈方法的基因疗法。虽然他被告知这是一项安全的实验,也被告知这项实验的初衷并不是帮助他治愈OTCD,但杰西依然义无反顾地参加此次实验。
9月13日,杰西被注射了降低毒性的病毒,并产生了严重的反应。4天以后,杰西被医生宣布脑死亡并移除了生命支持装置。而他,也被认为是第一位基因疗法的受害者。
20年后,基因编辑技术已经走出了象牙塔的高墙,进入到了民用的范围之内,出现了许多像Josiah Zayner这样的Biohacker,热衷于基因编辑技术的民用化。
除开往手臂注射抑制MSTN之外,Zayner还利用基因编辑技术给酵母菌加入了荧光基因片段,酿出了能在夜晚发光的啤酒,也尝试使用他人的微生物治疗自己的胃肠道疾病。
可惜他之前给自己注射基因的大胆尝试,并没有什么显著效果,我们并没有看到Zayner的手臂肌肉出现明显的变化。
他将基因编辑的网课与大众分享以及创建The ODIN公司是因为他对基因编辑所造成的伦理以及道德上的争议并不担心,反而更担心因为政府的监管,普通人无法使用这项技术。
"在家编辑基因" 他所从事的事业看起来像是对于普罗大众进行一场基因编辑学的科普教育,但他却忘了,技术本无错,但人心有善恶。
如果此类技术落入别有用心的人之手,那么我们届时该何去何从?
基因编辑技术或许能帮我们实现结束疾病、定制婴儿以及永葆青春等只在童话故事或科幻小说里才听到的天方夜谭,但也可能带领我们走向不可控制的方向,比如生物灭绝。
蚊子或许会是一个好的范例,今年4月17日,盖茨通过社交网络发表了一篇文章,介绍如何通过基因编辑技术来杀死蚊子。盖茨基金会目前有一个项目,就是通过对蚊子进行基因改造,来减少蚊子的数量,进而减少传染病。通过使用基因编辑技术来重写遗传规则。
具体而言,在遗传规律中,父母中的一方,有50%的几率把某个基因遗传给孩子。但是基因驱动技术可以把概率提高到100%。把一个编辑过的基因带给一些蚊子,那么这些蚊子的后代会100%携带这种基因。
随着时间推移,整个蚊子族群都会有这种基因。通过采取基因编辑,人们可以改变蚊子的性别比例,从而彻底地在某一区域内灭绝蚊子。
即便盖茨解释说下一步还有更多的问题需要研究。比如蚊子死亡对食物链的影响是什么、人类需要蚊子消失多长时间等等,但我们却不禁怀疑,这样的做法是否符合自然规律?
在自然界基因移徙和遗传漂变的作用下,人工改变某一个物种的基因会否带来骨牌效应,导致物种灭绝?
这里我们还是谈到的在大型机构中进行受监管的基因编辑,如果像Zayner那样以个人为单位对物种进行基因编辑,其不可控性将会以指数倍数增加。 也难怪在今年7月,加州食品与药品监督管理局(FDA)宣布出售对人使用的基因编辑工具为非法行为,并于9月宣布对Zayner进行相关调查。
基因编辑技术所带来的隐忧还不止如此。如果人类可以选择基因编辑,那么优生学这个盘踞在历史的幽灵可能又会降临人间。 想想纳粹统治下的德国,权力机构将人分为三六九等,你的命运在出生前就已经注定。富人们可以挑选最优质的基因培养出更优秀后代,而穷人们只能听天由命,祈祷自然之母能显露仁慈。
马太效应再次显灵,但这次不仅仅是体现在资本上,而是生命上的“富者越富、穷者越穷”。也许你会乐观地想,富有的人和穷苦的人,都拥有相同的时间,或许在机会的眷顾下,穷人也有翻身的时候。
别天真了,纵观历史,推崇优生学的社会达尔文理论者从不会给穷人一丝机会,美国与德国都曾以国家机器的名义推行过《强制绝育法》,禁止有“遗传缺陷”的人繁育后代,但什么是“遗传缺陷”不也是一个很主观的概念吗?
反抗《强制绝育法》的宣传画 在1933年纳粹统治下的德国,患有遗传病的人需要被强制绝育,连有不良生活习惯(如酗酒)的人和“伤风败俗者”(罪犯、妓女、妨害治安者)也需要被强制绝育,我们是否该思考一下,该由谁来决定什么是遗传缺陷呢?
另外,也许我们盼望着“超级人类”的到来可以改变我们的生活,像超人那样匡扶正义,打击罪恶,但我们是否也应该加上这样的可能性,掌握这项技术的不是超人,而是小丑呢?
除开Zayner,还有一些生物黑客的行为让我们愈发想深入地思考生物编辑技术到底对我们的影响有多深远。
2018年11月,贺建奎宣布他的团队将基因编辑技术用于人类受精卵并植入母亲子宫,一对名为露露和娜娜的基因编辑婴儿于11月在中国健康诞生。这对双胞胎的一个基因经过修改,使她们出生后即能天然抵抗艾滋病。
贺建奎的行为并未给他带来鲜花与掌声,反而是带来了排山倒海的谴责,在目前基因编辑的技术手段和安全措施还相对初级,伦理共识是不应该去做人的生殖细胞编辑的情况下,贺建奎的行为明显是踩到了科学界的红线。
也许你会认为,基因编辑离我们还太过遥远,我们不需要杞人忧天。但试管婴儿技术诞生也不过50余年时间,我们却能够轻易地接触到该项技术。
贺建奎制造出了抵御艾滋病的露露和娜娜,Zayner尝试让自己的手臂肌肉快速增长(虽然他失败了),就像几乎所有的科学技术一样,基因编辑也是一把双刃剑,它在带来众多便利的同时也给我们带来了很多隐患与争议。
关于基因编辑道德性的争议 随着基因编辑技术的不断发展,我们可以预见得是该项技术的应用将会愈发普遍。
但我们是否应该将这项技术用于商业?
谁来评估这些技术对未来的影响呢?
我们是否需要对该项技术进行严格审查?
审查的权力又应该交给谁呢?
是权利机关?是学术机构?
还是独立的审查系统?
这些问题都将在不远的未来寻求你的答案。
文章转载自新浪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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