涓涓暖流出冰湖

——目击新疆军区神仙湾边防连官兵凿冰取水

■解放军报记者 李 蕾 通讯员 黄宗兴 赵金石

喀喇昆仑高原，寒风呼啸。农历腊月二十九，气温低至-20℃，风吹在脸上如刀割般地疼痛。

在距离神仙湾边防连7公里的冰湖上，下士王亮屈膝跪地侧耳贴着冰面，探听冰面下水流的声音。“这里冰薄，下面有水！”听了几处地方后，王亮兴奋地起身说。

高原到处是冰雪，为什么还要凿冰取水？指导员李士福告诉记者：“融化冰雪要消耗宝贵的燃料，如果能找到冰下的液态水，在冻结之前运回连队，能派很多用场。”

神仙湾边防连，海拔5380米，号称“高原上的高原”。建连至今，凿冰取水一直是连队官兵的重要任务。

在去往神仙湾边防连的路上，某边防团团长张军荣说：“在各级首长的关心下，连队如今已经有了很大变化——有了卫星电视系统，建成了保温蔬菜大棚，新型保温哨楼和高原富氧训练室也投入使用……唯独在吃水问题上，各级想尽办法，也攻克不了高原永冻层打井的难题。”

李士福向记者讲述了发生在这里的故事：朱秀江曾是神仙湾的老司务长，就是电视剧《在那遥远的地方》中炊事班班长的原型。1979年，上级决定把他从哨卡换下来，他要求多留几天带带新同志。然而，就在最后一趟打冰时，他献出了年轻的生命……

“出水了！出水了！”随着一声欢呼，只见清澈的水正顺着冰窟窿往上冒。

“赶紧启动抽水机！”李士福猛拽抽水机启动绳，机器轰鸣，水顺着管道流进水车水罐里。

记者尝试用铁镐凿冰，没抡几下手就被震麻了。王亮记得，第一次参与取水任务时，他们用30多斤重的钢钎猛凿冰面，没几下就累得气喘吁吁。更让人着急的是，眼看近半米深了，还不见水出来。那一刻，他差点瘫倒在冰面上……

李士福、王亮和驾驶员张帆拉水返回连队后，王亮从炊事班提出来一桶温水，为战友暖脚。3人费了好大劲，才把冻得硬邦邦的鞋子脱下来。

“我们都去冰湖打过水，舍不得浪费一滴。”走进连队蔬菜保温大棚，记者看见种植员王磊小心翼翼地提着喷壶，一棵一棵给菜苗浇水。王磊说，只有这样精准浇灌，才能节约用水。

捧起一杯滚烫的白开水，透过腾腾热气，记者仿佛看到一代代连队官兵用脚步丈量雪山、挥动十字镐寻找水源的身影……